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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Chapter 21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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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朝歌,你會是那個姑娘嗎?”

許朝歌囁嚅半晌,居然說不出一個字。

一只蘋果這時擋到面前,在她錯愕驚呼之際,被穩穩地塞進她的嘴裏。

許朝歌眼巴巴看著一旁哂笑的崔景行,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,又一次。

另一個蘋果被遞到吳苓那邊,崔景行抽過面紙擦了擦手,一屁股坐到床上,很親熱地跟她肩並肩:“媽,你又故技重施了,逮著個漂亮姑娘就給人灌**湯。”

許朝歌眨巴眨巴眼睛,有點搞不清狀況。

崔景行說:“你兒子條件真有這麽差嗎,還需要你老人家賣慘才娶得了媳婦?能不能把心放肚子裏去,我可比你想象的受歡迎多了。”

吳苓按過他鼻子,說:“你呀,媽不管你能行嗎,最能折騰的就是你!”

許朝歌當即訕訕……這一家都是什麽人啊。

出了病房,許朝歌問崔景行:“阿姨什麽時候能出院,她一走,老人之家的書都沒人整理了,報紙堆得到處都是,也沒有人給夾起來。”

崔景行將門帶牢,這才睨了她一眼:“短時間內不太有可能。”

許朝歌沒來由的緊張:“怎麽會呢,我聽她說話中氣十足,精神也好,壓根不像是個病人的樣子,不說康覆,情況至少有所好轉吧?”

“現階段還算穩定。”崔景行沈聲:“她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越往後拖只會越嚴重,醫生說動手術是唯一的方法。”

“那就動啊。”

“沒有那麽容易,年紀和病情決定了這次手術的風險會很大。”

崔景行下意識地掏煙,摸出一支含在嘴裏,打開火機要點的時候,瞥到一邊的禁煙標志。

他又把煙拿了下來,只是擱在鼻子下頭嗅了嗅。

他眼裏的光沈沈的:“最壞的結果就是再也下不來手術臺,哪怕手術順利,也可能引起一系列的並發癥,失憶失語都是有可能的。”

許朝歌聽得背脊發涼:“阿姨知道這些情況嗎?”

“當然知道,她還沒糊塗到那地步,這麽大的事我當然不可能自己做決斷。她對手術一直很是排斥,說年紀大了不想再挨上一刀。不過我知道,她是害怕會有後遺癥,再成為我的‘負擔’。”

崔景行苦笑起來:“你說這人傻不傻?”

許朝歌憂心忡忡:“那怎麽辦,難道就這樣一天天的熬下去等……”死字被她堵在嘴裏,怎麽也說不出來。

崔景行掐了下眉心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我也在找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。”

許朝歌垂著頭想了想,忽地拉過他手,說:“走,咱們再進去陪她會兒!”

崔景行心裏一動,反手握住她手腕,往自己方向輕輕一拉。跑出軌跡的許朝歌往前一撲,葉子似的輕輕落進他懷裏。

溫熱濕潤的呼吸纏繞在頸後,許朝歌感受到他將下巴磕上她肩頭,輕緩溫柔地埋了一埋,聲音也是柔軟的:“別去,就讓我這樣抱一抱你。”

親密無間,嚴絲合縫,他呼吸的頻率,胸膛起伏的幅度,她輕易感知,蓋在他背上的一只手拍了拍:“會好的。”

五一小長假,許朝歌沒打算回家,留學校裏跟一幫同學忙期末的排練。她戲份少,角色輕,忙過自己的那一份,就是替溜號的走位串場。

好不容易歇下來的時候,胡夢又過來給她上眼藥,拿著那張門票炫耀來炫耀去:“晚上要不要一起啊?”

許朝歌埋頭紮進手機裏:“不看不想。”

胡夢笑嘻嘻地說:“有權不用,過期作廢,誰讓你假矜持,連這種小事都不好意思說。”

許朝歌一肚子委屈吐不出,明明有講過啊,可人不上鉤該怎麽辦?

那天從醫院回來的路上,崔景行問過她假期該怎麽過。

後來想想,那潛臺詞裏分明帶著幾分深意,可許朝歌當時只顧一根筋地實話實說:“為了迎接考試要留學校裏懸梁刺股。”

“這麽用功啊?”

“嗯,老師要求高著呢。”

“走不開?”

“有點麻煩。”

許朝歌還在思考著怎麽合理分配假期時間,就聽崔景行這時候意味深長地說:“真可惜,本來那幾天,還想帶你去個地方呢。”

許朝歌一顆心當即亂跳,整張小臉都亮起來,拽著他袖子問:“去哪兒呢?是不是跟你上次說的驚喜有關?”

崔景行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:“驚喜再大也沒用,有人忙著用功學習呢,壓根走不開啊。”

許朝歌被慪得又急又氣地笑起來,滾到他懷裏,說:“別啊,咱們好好說會兒話,你到底準備帶我去哪兒呢?”

崔景行故弄玄虛:“你說呢?”

許朝歌說:“是不是去那什麽什麽劇院,唔,能坐很多人的那一個,臺上有人出節目,臺下坐著一溜舉牌的小粉絲。”

比如老樹的慶功會,比如老樹的慶功會,比如老樹的慶功會……

崔景行立馬斜她一眼,說:“帶你去那種地方幹嘛?瞧你穿得這麽磕磣,我能帶得出手嗎?”

“……”

許朝歌想得一陣咬牙切齒,這時候跟胡夢咬耳朵:“你這家夥雖然一向口無遮攔,在這件事上倒是說對了。”

胡夢賊兮兮地笑:“哪件事啊?”

許朝歌咬了咬下唇:“給的太快,他不會珍惜,胃口吊的太久,他又會沒耐心——男人這種生物,太扭曲了。”

兩個人笑成一團,許朝歌一個沒拿穩,手機滑到地上,啪噠噠蹦出老遠。

她沿著那路線走去拿,沒料想一雙擦得鋥光瓦亮的男式皮鞋映入眼簾,身後立刻傳來胡夢的倒吸氣聲。

許朝歌硬著頭皮往上看,扭曲的生物也正低頭看他,明知故問:“說的什麽笑話,樂成這樣,講大聲點我也一道聽聽。”

許朝歌揀起手機就往後跑。

最後還是胡夢一把撈住許朝歌,胡夢一雙杏仁大眼往崔景行跟前飄上飄上,又輕輕撞著許朝歌肩膀。

“朝歌,不給我們介紹一下?”說完她自己就熱絡地伸出手,說:“我叫胡夢,胡亂做夢的那個胡夢。”

崔景行站著沒動,只顧著那瑟縮的小白兔。胡夢一點不客氣,索性自己去握上他的手,搖上兩搖,說:“你好,你好,崔先生,認識你真高興。”

走出排練室的時候,許朝歌還在抱怨:“你怎麽一聲不吭就來了?”

崔景行一陣好笑,說:“你又不是共和國主席,我來見你難道還要預約排號,報到我我才能過來嗎?”

他琢磨:“我應該不討人厭吧,你那同學明明恨不得把眼睛貼我身上了。”

許朝歌立馬投過來警惕的一眼,質疑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心思太淺,他一下看得透透的,摟著她肩挽回道:“來讓你請我去食堂吃飯的。”

許朝歌咕噥:“食堂有什麽好吃的?”

崔景行說:“來讓你還我人情啊。”

這就更沒道理了:“我好像不欠你人情了吧。”

崔景行摟著她去開了車廂,指了指裏頭紮著蝴蝶結的白色禮盒,說:“之前還的差不多了,但今天又欠上新的了。”

許朝歌眨巴眨巴眼,帶著一臉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那箱子,又看了看崔景行,他笑著如沐春風,說:“拆開看看。”

盒子裏是一件暗紅色絲絨的禮服,有著秀氣的一字領,收得很是巧妙的胸省和腰圍,緊窄的上身連著的是無比碩大的裙擺,拖地的長尾。

許朝歌一邊暗自感嘆又是這個顏色,一邊問: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她隨即反應過來,瞪著眼問:“你是不是要帶我去哪兒?”

崔景行裝糊塗:“哪兒?”

“就是那兒!”

崔景行冷哼:“講點禮貌嗎,連聲謝謝都不說,上來就問我問題。”

許朝歌急得直跺腳,他行往她頭上一撣,道:“就你剛剛那態度,要不是我大人有大量,別說老樹了,枯樹你都看不上!”

許朝歌“啊”的一聲喊起來,跳起來一把抱住崔景行,說:“萬歲!”

崔景行被撞得往後一沖,下意識托住她屁股。她整個人藤蔓似的纏上來,緊緊抱住他,由衷道:“你對我太好了!謝謝!”

“這點事情就叫好,你的幸福感也未免太低了。說吧,”他一臉的笑,等著吃進嘴上那塊肉般饜足:“你想怎麽謝我?”

許朝歌眼神放空,壓根沒聽到他說話:“今天就穿這個去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們一會兒就去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能找人給我化妝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可以和老樹說話嗎?合影呢?簽名呢?”

“嘀——”

等在兩人身後的車子突然按了長長的一串鈴。

許朝歌這才記起還在學校,連忙從崔景行身上又跳下來,低眉順目地站去一米遠的地方。

崔景行擰著眉去看,孫渺跟只鱉似的,把頭長長的從車裏探出來,這時候朝他揮了揮手,嘖嘖:“景行,這丫頭太沒良心了,我都替你聽不下去!”

崔景行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改文改的懷疑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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